《上古世纪之冷杉与鹰》阅读―黎明(一)
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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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恩收到处分。他并不气愤，只是有点失落。
第二天，部队出发了，唯独吉恩和他手下的二十多人没有出发。他们艰苦行军，到达这里，却连赞达尼族的枪影都没有看到。
与同僚斗殴的处分是禁身。相对于犯下的过错，这是较轻的处分。换个角度看，倒像是某种特权。不过对吉恩来说却并非如此，他以王子身份参加战争，渴望建功立业，绝不是为了在后方逍遥散步。想起出征仪式上欢呼的人们，他不由地面红耳赤。如果战争很快结束，他就只能屈辱而归。当然，他也不能期待战争时间拉长。带着沾满沾有战友鲜血的剑回国，却要得到凯旋的称颂，他能承受得了吗?
贝尔肯的大腿肌肉被砍掉，不能走路，也无法参加战斗。他没有被留在涌**，而是被转移到了附近的城市。大概将军认为，如果把他们两个留在同一个城市，说不定还会发生第二次冲突。他的想法非常正确。贝尔肯脸上的刀疤很深，恐怕不容易抹去了。如果杀死他，问题可能更严重，但是给贝尔肯留下生路，其结果是给自己制造了永远的敌人。
贝尔肯手下的士兵们全部参战。给吉恩留下士兵，或许也是为他考虑。如果将他单独留下，感觉像是受罚，于是就安排他们保护涌**。其实从战略上看，涌**根本就没有防守的必要，尤其不值得留下二十几名士兵。不过对于这点，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部队离开后，涌**突然空了。面对着黛莎，吉恩感觉像是某种偶然。
“听说您留下保护我们。”
黛莎郑重行礼，吉恩却只想立刻离开。黛莎好像想和吉恩散散步。
“第一天您看了城里的情况，感觉怎么样?即使赞达尼族闯进来，也能牢牢守住吗?”
真不知道这个女儿凭什么这样说话，吉恩坦率地回答：
“不，如果有人闯进来，最好的办法是放弃守城，赶快逃跑。”
“内城也是吗?”
“内城好点，不过也只能撑上半天。如果与敌人对峙，很难后退，还不如从开始就远远地逃跑。”
两个人并排朝城门走去，黛莎点头行礼：
“谢谢您的指点。”
“这不算什么好建议，我只是纸上谈兵，不排除胡说八道的可能。”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无法按照您说的去做。”
吉恩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是在嘲笑自己，于是猛地转头看她。黛莎面带微笑地说：
“父亲不但不能骑马，连乘坐马车都有困难。”
吉恩再次无地自容。世界上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战术，任何战术都要取决于当地的条件，他连对方的条件都没有弄清楚，就开始指手画脚了。
“是我太鲁莽了，我向您道歉。”
吉恩赶紧说道。黛莎似乎在强忍笑容。吉恩还没等听到理由，就看见一名士兵从城门方向飞奔而来。
“副官大人，大事不好，看到部队了。“
吉恩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反问道：
”部队?将军回来了吗?“
”不是!是赞达尼族的部队!”
吉恩瞪大了眼睛。赞达尼族的部队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从驻地到达这里需要两天的时间，而且是在赞颂河对面。今天出发的部队在渡过赞颂河之后，须要宿营一夜。难道他们先出发，双方走岔了路?即便是这样，也应该实在河对岸伺机攻打渡江的埃弗林军队更有利，为什么要渡江来到这里呢?
“规模如何?”
“还不确定，应该有两千人左右。他们掀起的灰尘看不到边。”
吉恩情不自禁地咬紧牙关，下巴瑟瑟发抖，随后发出命令近乎高喊。
“快去关闭城门!让其他士兵都到内城前来!黛莎，你去敲钟!百姓们应该知道钟声的意义吧?所有能打战的人都到小广场集合!谁也不能登上城墙!快叫查理克!快!”
吉恩也转身朝内城跑去。他边跑边想，自己竟然对不是自己部下的黛莎下了命令。代城主不是吉恩，而是黛莎。虽然自己是从都城来的部队成员，却也只是副官，没有权力对代城主指手画脚。如果说出王子的身份，情况倒是会有不同・・・・・・・・・・・・・
猛然间，吉恩意识到不能这样。如果赞达尼族知道埃弗林王子就在被包围的城里，那会怎么样?肯定会觉得天上掉下了大馅饼，高兴的手舞足蹈吧?或者杀死王子报仇，或者抓为俘虏，借以要挟埃弗林，不管怎样他们都会欣喜若狂。相反，都城里将会一团糟・・・・・・・・・・・・・・・
想到这里，父王，王妃和母亲的脸庞立刻浮现在眼前，耻辱感让他涨红了脸。刹那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与其被俘虏，成为讨价还价的祭品，还不如白白送死呢。
进入小广场的时候，钟声响起。也许是很久没有敲过的缘故，钟声有点儿奇怪，中间夹杂着咣当咣当的声音，甚至有点儿滑稽。更让人们尴尬的是人们听到钟声之后的反应。几个人冲着钟楼指指点点，几个人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甚至还有人捂住耳朵，也有人笑着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黛莎小姐要结婚了吗?”
吉恩到达城门前，查理克正在那里等他。看到吉恩过来，查理克冲他行礼，他也很紧张。
“我已经传达了全军集合的命令。现在除了五个人之外，其他人全部到场!一个人在�t望台，另外四人向本地士兵传达集合命令去了。副官大人，请指示!”
说是全军，其实也只有二十二个人。根本无法进行战斗。涌**的士兵们完全不能称其为士兵，即使他们对黛莎言听计从，人数也不到敌军的一半。
“放弃外城，让女人，老人和孩子进入内城。武将在小广场集合，其他人在内城门前形成壁垒。从小广场周围的人家征收需要的物资和器械，全部转移到内城。现在最重要的是向将军报告情况，谁愿意去?”
还没等目光对视，赫本就走向前来。
“我去，您的亲笔书信・・・・・・・・・・・・・・・・”
吉恩从手上摘下戒指。
“没时间写信了，你把这个交给将军，请他立刻回来。现在马上出发!“
赫本接过戒指，戴在手上，朝马厩跑去，其他士兵也散开了。这时，黛莎回来了。吉恩问她：
”内城蓄积的粮食有多少?“
”原有的部队和你的居民加起来，可以吃五天。没有可供全体百姓食用的粮食，百姓们需要自备粮食。“
黛莎的语气略带讽刺，吉恩顾不上这些。
”你是代城主，马上指挥征收粮食，没有必要脱离广场。凡是离得远的，不管是什么，都要放弃。“
”看来您要放弃外城。虽说这是理所当然，但是直接放弃未免有点可惜。“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丢弃的东西，将全部归赞达尼族所有。他们岂不是要举行宴会庆祝?既然要丢弃，也应该让敌人有点损失，才能减轻我们的遗憾。“
吉恩皱起眉头，不是因为阳光。
”你是想放火烧了外城吗?人们还没有全部逃出来呢?“
”连钟声都听不见的聋子，现在想跑出来也晚了。如果不能及时进入内城，即使活在外面，也会落入赞达尼族之手，变成肉饼。“
”他们是你的百姓!“
”刚才你是怎么说的?小广场之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放弃?“
吉恩瞪着黛莎。这时，老百姓们已经蜂拥到小广场。女人们看到黛莎，纷纷跑来跪下，大声说道：
”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女神会保护我们吧?小姐您也会保护我们吧?“
吉恩突然想起来，因为太多忙乱，还没来得及和黛莎交流指挥体系的问题。黛莎对女人们说：
”当然会的，现在，你们最好还是向他祈祷。因为现在保护我们的不是女神，而是这个人。“
女人们看了看吉恩，觉得他这么年轻，而且只是个副官，似乎不太信任。老人们走过来，亲吻着吉恩的手背，说道：
“请诺伊女神保佑副官。”
“好年轻啊，那么年轻，却要照顾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老人。”
吉恩看了看黛莎。
“你是代城主，应该由你担任总指挥，我只指挥我的部队。”
“不，那只会造成混乱。在城市恢复安全之前，我把权力交给您。我只是作为协助者，强烈主张刚才提到的战略。这是让进入内城的百姓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谁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回来。这样很难支撑，说不定没等到援军到达，涌**就全军覆没了。这取决于赫本的快马和士兵们的血汗，以及赞达尼族展开进攻的强度。一块石头，一支箭就能让全部努力化为乌有。想到这里，吉恩下定了决心。
“查理克，放火焚烧外城。挑选六名士兵，三名从东侧城墙过去，三名从西侧城墙过去，等候在城门左右。赞达尼族的第一名士兵穿过城门进入外城的瞬间，立即放火，然后跑回来。为了诱敌深入，不要彻底关闭城门。对了，小心兔跳区间。”
查理克面带微笑：
“明白了，我负责这件事，您放心吧。”
查理克跑去呼唤士兵，黛莎突然抓住吉恩的手。
“您接受我的权力，请戴上这个。”
黛莎摘掉手上的大戒指，戴在吉恩的手指上。从形状来看，那个戒指应该不属于黛莎，而是城主的标志。黛莎放开吉恩的手，露出奇妙的表情。
“你的结婚戒指不见了?”
交给赫本的戒指的确是婚戒，但是吉恩没有告诉过黛莎，也没有跟她说自己结过婚。像吉恩这个年纪的人，结婚的不多。还没等吉恩说什么，黛莎已经消失在内城了。
城市着火，钟声停止，赞达尼族占领了小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