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世纪之冷杉与鹰》阅读―黎明(五)
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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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墙下面的峡谷和赞颂河相连。沿着峡谷前行的时候，按照计划，马应该听得懂赫本的口哨声。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坚持到援军的到来。吉恩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时间，他把长剑扔到一层大厅地上，说道：
”赞达尼族第一勇士躺在这里，小心伺候吧。“
士兵们笑了，这支长剑可以鼓舞士兵们的斗志。相比之下，吉恩自己却感觉到了疲劳。只是还没到休息的时候，他便没有表露出来。比起出血的情况，伤口本身并不严重，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女人们找来止血草药和毛巾。吉恩谢绝了绷带。不需要绷带，他也能撑得住。而且他也不想总是让敌人想起自己受伤的事。吉恩接受了简单的包扎的时候，士兵们将他团团包围。一名士兵迟疑着问道：
”您真的是王子殿下吗?“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以前我们没有过无礼的举动?“
“没有。“
回答得太简单了，士兵们面面相觑。治疗结束，吉恩往楼梯走去，想看看二层的情况。这时，黛莎从二层下来。看到吉恩，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的时候，相视而笑未尝不可。谁知黛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吉恩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分开时，两个人都红了脸。黛莎说道：
”尤姆巴南是“第一勇士”的意思。对于赞达尼族来说，这是最高的赞美。“
”你怎么知道?“
”这里是边境。“
黛莎又回到二层去了。吉恩不想跟她过去，就转头回到一层。一名士兵向他报告：
”赞达尼族好像在布阵。“
守城时间必然会拖的很长。今天下午，晚上，还有明天凌晨都是难关。赫本找到将军的部队，部队调转方向回来，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如果赫本找不到自己的马，先去邻城的话，那么还要多一天的时间。不管怎么样了，都只能坚持了。吉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管是生是死，明天一切就都该结束了。因为时间短，反而可以全力以赴。
距离凌晨竟然还有那么远，远的超乎想像。不，仿佛永远都不会到来。是因为等待吗?等待的东西本来就不会来吗?难道真的存在没有凌晨的日子吗?难道可以跨过凌晨，开始新的一天吗?
疲劳让大脑混乱如麻，各种各样的奇怪问题层出不穷。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答案，而且他也没有时间思考。已经十二个小时了，他一刻也没有休息。铁甲和护腕都失去了光泽，裤子和长靴沾满了血迹，已经变了颜色，硬梆梆的。如果不是深夜，看到吉恩的人们肯定会吓一跳。如果西娅看到他，说不定会昏厥过去。
想到西娅，吉恩的脸颊不由得抽搐起来。婚戒不在吉恩手里，如果进展顺利，戒指还会回来，但说不定也会为了换一匹长了癞�`的马而戴上某个商人的手指。如果一定要找回来，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吉恩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但也不是可有可无的程度。远征出发之前，他留下了所有会暴露身份的贵重物品，唯独没有摘掉结婚戒指。难道是他预感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副官大人，吉尔翰队长牺牲了，又退了两阶!该怎么办?”
吉恩是副官，士兵是队长的笑话仍然在继续。大家都看出了，如果称呼吉恩为王子殿下，吉恩会感到不悦，于是涌**的士兵们也不动声色地恢复了最初的称呼。刚刚杀死敌军士兵的吉恩，头也不回的说道：
“换上盖拉德，现在他的新手指应该长出来了。”
盖拉德一直和吉恩并肩作战，左手两只手指刚刚被砍掉，此刻正在二楼的房间里缠绷带，还不到十分钟。传令兵跑向二楼，不一会儿，盖拉德冲了出来。盖拉德的十人组全部牺牲，他接管的吉尔翰的十人组估计也所剩无几了。不过只有右手指全的盖拉德站在身边，吉恩就感觉到巨大的力量。连续苦战一天一夜后，吉恩看出盖拉德是战斗力最强的部下了。
一层已经失守，内城顶部和三层也被侵占。现在只剩二层了，活下来的士兵不到一百人，而赞达尼族的人数大概是他们的五倍。基洛斯好像也不是赞达尼族之王。如果王死了，他们应该不会毫不动摇地继续作战，而且野蛮民族似乎也不容易感到疲劳，他们的进攻强度丝毫没有减弱。
吉恩把兵力分为两组，分别守在通往一层和三层的楼梯。查理克和六名十人队长分在一层方向，吉恩和两名十人队长守在三层方向。敌人的攻击在一层方向更为猛烈。如果不是楼梯狭窄，包括吉恩在内的全部人马恐怕早在昨天傍晚就已变成挂在墙上的尸体了。赞达尼族占领一层，继而占领内城顶部之后，剩下的人数依然很多，还有部分留在广场。窗外传来扔石头的声音，好像夹杂着听不懂的呼喊。
两段楼梯并未相连，而是分别位于走廊两侧的尽头。也许是为了阻止人们不经城主许可擅自去内城顶部。若要在这种结构之中到达顶层，必须经过二楼的城主房间门口。吉恩为这种怪异的结构暗自庆幸。他已经确定了做最后抗争的位置。
五名少年传令兵只剩两名。他们在吉恩身边，很容易成为攻击对象。剩下两名少年，阿萨贝眼疾手快，身体敏捷，善于概括情况。吉恩想把这名少年带回都城，做自己的侍从。当然，前提是他和阿萨贝都活下来。
“副官大人!小心!”
吉恩陷入沉思的瞬间，黑暗中飞来敌人的斧头。他猛地转头，斧头扎进了墙壁。守在这边的兵力，要对付从楼上下来的敌人，存在诸多不利的因素。吉恩后退一步，等待敌人下来。赞达尼族虽然英勇善战，却还不够狡猾，很容易陷入圈套。可是这次，敌人也在等待。吉恩感觉到了，对付自己的赞达尼族越来越慎重。他们对吉恩心存恐惧。
吉恩冲着身边的十人队长使了个眼色。他向前迈出一步，同时挥剑刺出，敌人也立刻迎战。吉恩迅速砍掉敌人的手臂，并且抬脚踢向敌人的膝盖。他避开超前倒下的敌人，踩着他的头颅，把剑刺向他的脖子。转头看时，另一名对手刚刚杀死一名涌**士兵。现在，他们这边只剩下十几名士兵了，而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还能坚持几分钟呢?
这时，阿萨贝从走廊里跑来，大声喊道：
“副官大人，一层的楼梯被突破了!正在后退!”
失败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吉恩咬着嘴唇，大声说道：
“大家向预备位置移动!快跑!”
士兵们朝着走廊跑去。吉恩往后看了看。也许是因为走廊光线暗淡的缘故，敌人们没有追上来。这大概也是因为他们的慎重。吉恩转身跑开了，目的地是二层中央的房间，那个房间有着最坚固的门。刚才还关闭的门，很快就敞开了，里面传来黛莎的声音。
“快进来!”
从一层楼梯后退的士兵展开了激战，进入宽敞的走廊，赞达尼族开始毫不手软地屠杀士兵。看来他们要弥补在只能容纳两人的狭窄楼梯上苦战数小时的遗憾。吉恩加入他们的战斗。查理克就在身边，他的脸在流血，狼狈不堪，吉恩大声说道：“
”进到里面!”
“副官先走!“
”你不走，士兵们也不会走的!“
”好!大家同时快跑!一!二!“
信号发出，所有人同时转身，冲向房门。落在后面的几名士兵被乱刀砍死。还有几个被敌人扔出的武器砸倒在地，不过大部分人都进了房门。先进入房间的士兵关上门，再用木板锁好，然后堆起了从其他房间挪来的东西。查理克看了看士兵们，微笑着说：
”我们暂时可以不看那些涂着白水彩的脑袋了。“
连续奋战十二个小时，终于可以休息了。士兵们纷纷坐在地上。吉恩使劲咳嗽了一会儿，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放下剑，这才感觉到虎口火辣辣的痛。吉恩觉得不可思议，笑了起来。一个月之前，他还只是个纸上谈兵，偶尔在小巷子里打架的愣头青，今天却杀人无数。涌**的士兵们大多跟他差不多。幸存下来的人们都做了他们平生想做都不敢做的大事，如果有机会炫耀自己今天的光辉事迹就好了。